李牧碰到了很多意外，讓他感覺無從下手，不知道該從哪裏查起，查來查去居然是人死了。弄個死無對證，這和以前的貪官昏官一樣，這樣就算是給眾人一個交代，人死了案子就結了，如果真的是用“死”這種辦法掩蓋一切罪行的話，那麽這個世界究竟要死多少人才算結束。

死人是不會說話，不會把秘密說出來的，有人感覺這樣很保險，但是為了能讓真相公之於眾所以要把這些隱藏的、被深埋的東西暴露出來。這樣的人就是可以讓死人也開口說話的，還這個世間一片公道的，他們就是城市中的清道夫，人民警察。

李牧決定要找到這個件事情的真相，他不能讓死去的人不明不白。他用中午的時間去了一趟肇事司機趙大壯的家裏看看。他的家是農村的，正在蓋三層小樓，並且院裏還停著一輛B級的轎車，就那車少說也有三十來萬，這個房子蓋成也需要五六十萬的。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這如天文數字，即使他開了二十多年的貨車這些錢也是很難攢夠的，據了解趙大壯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老母親。家中有四個孩子，大一點的已經上大學的，小的還正上小學，這一家的支出也很多，並不是非常殷實的。

“大叔，這家的人你們認識嗎？”李牧找到了一個村裏的人問道。

“認識，這是老趙家。”

“他家挺不錯嗎？房子很漂亮。”

“是啊，這老趙不知道怎麽了，一夜之間暴富，他老伴說是買了彩票，中了頭等獎。”

“是嗎？那可真幸運。不過他家男人應該也挺能掙錢吧，開大貨司機也不少掙的。”雖然他們都這麽傳，可李牧卻不信這種天上掉餡餅的說法。全國13億人口，誰能中上彩票比踩到炸彈的命中率都少，並不像報紙上刊登的那麽多幸運兒，大部分還都是噱頭。

“可不是，但是啊，那老趙有一個惡習，就是喜歡賭，這一堵幾乎沒攢下來什麽積蓄，而且還欠下一屁股債。”那個村民說到，眼中也顯出了覆雜的神情。
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李牧在心中有了一個想法。

李牧打聽完這些便朝趙大壯家的那三層小樓走去。房子還沒蓋好，但是趙大壯的妻子一定正在那裏，指揮著工人，這個時候去找她了解一些事情。

李牧走進這個院子裏，確實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工地裏，忙乎著，給工人們倒水、倒茶。和幾個人工人有說有笑的，一點沒有家裏出事的感覺。再怎麽說家裏的男人是頂梁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，這個女人還有心思張羅著蓋房子，還能和人說說笑笑如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，這樣本就看著非常不可理喻的事情。

“您是趙大壯的妻子？”李牧很有禮貌的問向那個中年婦女。

“嗯？你是？”

“您好，我是省城來的刑警。我叫李牧。”說著李牧出示了警察工作證。女人掃了一眼。

“李警官，你是來問我關於我家老頭的事情吧。”她先直截了當的說出來。

“是的，大嫂。”

“我家老頭是個好人，從來開車都很小心，不過這一會兒卻造成了這麽大的事故，還是請政府能給他一個寬大的處理。”說著那個女人激動起來，就要給李牧跪下來。

“您別這樣。我們都知道，也念著李大哥的年齡比較大了，能給寬大處理的，當然會爭取，但是您也要積極配合下我們。”

“一定，一定。”聽著這個女人還是非常的惦念著自己的丈夫的。

李牧問了一些趙大壯的基本情況，為人，不過這些都是鋪墊。他最後把話題引到了這個房子和車上面，閑談一般的大肆誇讚了這個房子。看到女人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然後，李牧開始問道：

“蓋這個房子少說也得二十多萬吧？”按照市場價格，他故意把價錢說得低一些。

“什麽？二十萬可下不來，蓋這個房子我們準備花四十多萬。”

“四十多萬？那可真多啊。你這車也得二十多萬吧。”

“那車全部夠齊也是四十多萬的。”女人越說越興奮，又說了一些新的家電，一切可以炫耀的從大件到小件。

李牧把這些加起來合計也得一百多萬，再加上這些孩子上學全家人的開銷，他們的錢究竟是從哪裏來的？

女人還想喋喋不休的講著，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李牧的計，李牧的小白臉上顯出了一抹壞笑。他把心中計算出的答案和這個女人講，女人被問的啞口無言。她結結巴巴的說：

“這些錢都是我家那口子當司機掙出來的。”

“好，那我就給你算個賬。就拿你家老公一個月平均掙7000元錢。那就是不吃不喝十一年，而十一年前的工資有那麽高嗎？你們一個月的支出少說也在500，這五百一個月，十一年之後也是66000，你們還有一個多病的老母親，長年吃藥就會好好多錢，還有一輛貨車一年養車的錢也在也得三萬左右吧。還有老趙是一個好賭之人，聽說他早就把家裏的積蓄花光了，你們還欠了其他人的債。您們怎麽一夜之間會有這麽多的錢，去買車蓋房子。”

“你，你要做什麽？”女人從剛才的得意變成了現在的慌張、惴惴不安的樣子。

“我只想知道，這麽多的錢，您是怎麽弄來的？”李牧問道。

“我，我……”

“別告訴我，您是中了彩票，什麽彩票、哪期、投註站在哪？獎金是多少，買的什麽號碼？您可都記得！”李牧一連串的問題幾乎讓這個女人招架不住，她確實想像李牧那麽說來著了，事先也準備好了，但是聽到李牧這樣說，編好的話又咽了下去。

“我不知道，你別問我了。這裏不歡迎你，我還要幹活。”說著女人奪路而走，李牧還想追過去，但是被迎面走來的幾個人給攔住了。

“我問完了。”李牧的臉上顯出了得意的壞笑。他沒想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消息，他現在掌握的信息已經足夠可以應付趙大壯的。於是他便離開了，其實不用深究，仔細想想便能知道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。

如果一個人的眼中只剩下了錢，他什麽都做得出來，包括違背自己的良心去殺人。

李牧的心中是有了計較，他才來看守所去見趙大壯。

看守所，看到了那名肇事的大貨司機。這個人叫趙大壯，是F市人，年齡50歲。他是開長途貨車的，駕齡是二十多年。在駕駛期間沒有發生過重大的交通事故，只有這一回，還把人給撞死了。

趙大壯面色黝黑，身體很健碩，腰部有些毛病，在他進入探望室的時候，李牧就從他那並不連貫的動作中看了出來，這個人應該是因為常年開車的緣故，應該得到了職業病。他的左手小拇指被齊跟砍下來，看著傷口應該是不久前弄的。

“趙大壯，你有二十多年的駕齡，從沒有發生過重大交通事故，為什麽這一回卻因為疲勞駕駛闖紅燈肇事？”

“我也不想，因為有一批貨著急要發出去，已經被耽誤，所以要在運輸的時候抓緊時間。我就連續開了十多個小時的車。想盡量挽回一些損失。”趙大壯低著頭羞愧的說道。

“能給我說一說當時的情況嗎？”李牧說道。

“當時我連續的開車十多個小時，就感覺頭有些疼，因為是夜裏十一點左右路上的車也少，所以行到中央廣場的那個十字路過的時候，也沒有註意到交通燈就開過路口，當時也沒有註意到前面有車通過，直到撞上了車之後，才意識到闖了大禍。”趙大壯說得很清楚。

“你是F市人？”

“是，是的。”趙大壯不知道李牧這樣問他的原因。

“你有二十多年的駕齡，又是本市司機，還沒有什麽發生過重大的交通事故。你對F市路況應該相當的了解，一定也知道行至中央廣場的時候，那裏什麽時候都會有車通過的。一個老司機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？而且你的車在撞到警車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有踩剎車的跡象，遇到緊急情況踩剎車是本能，而你卻至始至終沒有踩，為什麽？”李牧的話說到最後突然嚴厲起來，拍著桌子責問他。趙大壯被李牧的這一聲，給嚇到了，身子一怔嚇得臉都煞白。

他沒有說話，似乎在心裏想著該如何自圓其說，李牧當然不給他思考是時間，他有接著連珠炮似的問，不給趙大壯任何的喘息時間。

“我去了你的家裏，看到你家蓋的房子不錯。”李牧只這樣輕描帶寫的說著，趙大壯卻更加局促緊張起來。但他也沒有說話，而這時李牧又接著說道：

“你老婆和我說蓋那房子共花了四十多萬，一輛車也是四十多萬。真沒想到原先一直很拮據的一家，突然之間一夜暴富。這個是村民和我說的現象。你說我了解的對不對。”

“我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？我什麽都不知道，不知道。別問我。”趙大壯此時還在堅持，不過他現在已經失去了當初的冷靜，李牧一點點的把他逼到了絕路。就是要把心裏的防線徹底的摧垮，他才會真正的吐露真相。

“趙大壯，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策‘坦白從寬，抗拒從嚴。’你說和我們查出來的結果是不一樣的，而且這個這樣的小案件，我們警方一查便能得知。你要知道我現在不是查不出來，而是我在給你機會，你要懂得把握。”

李牧的這些話半是恐嚇，半是規勸。其實這就是警察貫用的問詢手法，先是曉之以情，動之以理。擺明厲害關系讓嫌疑人有自己的判斷。是選擇哪一條路，要明確一下自己將要付出的代價。一般這樣的方式都是對那種初犯，意志力薄弱的人很見效。例如趙大壯這樣的人。

很快他就垂下了頭，交代事情的原委。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